About her clothing,the uniform and the fool.
回到家，我脫下T恤，盯著背後那一片小小的濕濡。
聽說淚水是鹹的，我為自己興起這麼一個詭異念頭感到羞恥。
我繼續盯著T恤看，心臟還是跳得很快。
我鼓起勇氣，將它拿起來，湊近鼻子，深深地吸一口氣。
鹹的，海的味道，海的味道充滿整個胸口，該死，我真是個蠢蛋。
我躺在地板上滾來滾去，她額頭跟鼻子的觸感還留在背後。
忍不住開始嘿嘿傻笑，我翻個身，卻跟某人四目相交了，我媽。
她用非常擔心的眼神看我，然後輕輕地把門關上。
見到她的時候，她總穿著不知道是哪個貴族學校的制服，
白襯衫紅緞帶外搭深藍色西裝外套，紅黑格子花紋百折裙，還有皮鞋。
每次都一樣，會換的只有皮鞋而已。
黑色、紅色、紅咖啡色、棕色，再搭上黑色褲襪。
而我則總是T恤加牛仔褲。
我們走在一起的時候常會引人側目，一個看起來像是千金小姐的氣質美少女，旁邊卻跟著穿著隨便的普通男孩。
被這些打量般的視線掃射令人內心五味雜陳。
一方面對於自己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感到自豪，一方面覺得真不好意思自己不是個美形男。
我們不再提起關於黃色潛水艇的話題，那是一種自然的默契。
並不是覺得害羞什麼的原因，而是它已經被上鎖了。
我們以一種自然的態度規避它，將它對折，塞進回憶的一角。
披頭四像是被拋棄一般，她越來越少唱他們的歌，也越來越少跟我見面。
我開始懷疑是否那天晚上我們的距離太過接近，因而侵犯到了什麼。
不過我沒有問，也不敢問。
No kiss,no hug,no anything.
Just stay together.
這天，她坐在我的身旁，頭輕輕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們之間一直都充斥著沉默，等待什麼的沉默。
最近這讓我越來越無法承受，於是我打算開口說話。
「妳看起來很累，怎麼了？」這是在寂靜盤旋在我們四周約半小時之後，我鼓足勇氣開口問的第一句話。
那是非常困難的，我甚至覺得這句話變成了好幾把小刀從我的嘴裡掉出來。
我等了一下，她沒有回應，以規律的呼吸聲代替回答，她睡著了，因為什麼疲勞而睡著了。
她微微糾結的眉頭緩緩地鬆開，看到這一幕的瞬間，我化身為一座石像，只有儘量肩膀保持柔軟。
好像全身的神經都集中在肩膀，我努力將這一刻紀錄下來，關於她的睡臉、臉頰的柔軟，以及淡淡的髮香。
直到她因為傍晚的涼意而打了個噴嚏為止，我大氣不敢喘一下地僵硬著。
她用手揉了揉眼睛，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地對我露出無防備的微笑。
然後，笑容僵住了，她慌張地向我道歉，耳朵跟脖子都紅了。
她看了錶，第二波驚慌朝她襲來，她急忙起身，對我說了下次見，便跑著離開公園。
我對這天最後的印象是她翻飛的裙襬，還有滿滿的焦躁。
我想追上去，卻因為雙腿麻痺而無法離開長椅，我果然是個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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