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11日 星期一

Ambiguous love story project part4

About the rain,my room and Revolver.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使用過度,變得更加沙啞,帶有細沙顆粒的感覺。
她最近充滿了緊張,好像被什麼追著似的。跟我在一起之前做了什麼,我完全不知道。
只知道她做的那個「什麼」讓她疲累不堪。
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她多半都在睡覺,我負責出借肩膀或背,她負責休息。

沒有任何的約會成分存在。

我享受著這種不清不楚的時刻,先前關於我們的關係已經不再是我考慮的問題了。
能夠看著她的睡臉,聽著她規律的呼吸聲,聞著她頭髮的香味,那便是正確的解答……本來應該是這樣。

我逐漸對這種關係感到焦躁,想要更進一步,卻怕她會從指縫間溜走。
朋友也可以是這種半調子的關係,沒有規定只有男友可以出借肩膀給女性,沒有任何一條定則說明只要一起單獨出門就是約會。

我對她來說到底是什麼?

當她醒著的時候,什麼也不說,像在等待著什麼,不是黃色潛水艇,而是其他的,我覺得那就是讓我們可以更進一步的關鍵。

我們坐在自動販賣機後面的圍牆上,她喝可可,我喝咖啡。
天氣十分不好,烏雲密佈,即便如此她仍漫不在乎地坐著。
「嘿,我覺得等一下就會下雨,要不要先走了?」
「要去哪裡?」她一口將杯子裡的可可喝乾,順手丟進垃圾桶。
「嗯……。」我陷入短暫的沉思,這時的我腦中只有該怎麼做才可以更加了解她。
空氣中的濕氣越來越濃,果不其然,下雨了。
又急又快又大,將我們淋得溼透。
我狼狽地抓著她跑到附近的香煙攤下面躲雨。
「啊啊,都溼透了。」她這麼說道,並把西裝外套脫下。
連白襯衫也溼了,貼在她的皮膚上。
「嘿。」
「怎麼了?」
「要不要到我家來,換個衣服什麼的。」腦中浮現的第一個想法脫口而出。
糟透了,我到底在想什麼啊......。我不抱任何期待地等著她的回答。
「好。」
真搞不懂她是拘謹還是大膽,竟然會答應一個連手都沒牽過的男性的邀約。

我們在雨中奔跑,我拉著她,充滿喜悅地,興奮地奔跑著。幾乎忍不住就要大叫。

爸媽今晚出門吃喜酒,要到很晚才會回來。
世界上沒有比這種巧合還要美好的事了。
我拿了我的衣服給她,要她先去洗個熱水澡以免感冒。
西裝外套,白襯衫,紅緞帶,黑色褲襪跟紅黑格紋百摺裙放在門外的洗衣籃裡,我把它們拿去烘乾。

在喜悅之後是一陣茫然,把她帶回來之後要做什麼?
總不能對她做什麼吧?果然還是該簡單地請她吃個飯然後等雨停了就送她回去。
我看著在烘衣機裡翻滾的衣服,紅色跟黑色以及白色不斷旋轉,交織出了魔幻的色彩。
屋子裡充斥著水聲,她沖澡的聲音跟外面的雨聲,還有我的心跳聲。

這場面真的是非常尷尬。一直想要更進一步的機會就在眼前,我卻退縮了。
我的T恤對她來說太大了,看起來就像是一件連身裙。
那件上面有披頭四的專輯封面圖,記得那張專輯的名字好像叫做Revolver
那是我朋友自己做的,因為看起來很酷,我便跟他要來了,但我很少穿,因為連我都覺得太大件。
沒想到會拿到這件,糟透了的巧合。

「你也去洗。」
她用我的白色毛巾擦拭她的黑色長髮,髮梢仍然滴著水,洗完熱水澡之後,她的臉頰很紅,看起來很可愛。

這似乎是我從小到大洗澡洗得最認真的一次。

走進客廳,她並沒有坐在沙發上面,衣服還在,所以她應該不是離開了。我走上樓,發現我房間的門開著。

她坐在我的床上,地上擺著Revolver的專輯封套。曲目已經撥到”Here,There and Everywhere.”的尾聲。
突然很後悔把披頭四的LP炫燿似地擺在房間的架子上。
In the time when I was born……
要命,我這麼想。
海的聲音充斥在房間裡面,我呆站在門口,她呆坐在床上。
那句歌詞又在不斷地被重複。
“We all live in a yellow submarine,yellow submarine,yellow submarine.”
等到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整張專輯已經播完了。

雨還在下。

「等雨停了我送妳回去。」我說。輕輕地將那張LP收回封套,擺回架子。
「今天讓我待在這裡。」她躺下,蓋著我的被子,不給我反對的時間。

這是什麼情況?

「吶,你……我……嗎?」因為聲音悶在棉被裡面,我沒聽清楚。
「咦?」
「不,沒事。睡吧。」她背過身去,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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